第(2/3)页 “额......不然呢?” “还是和以前一样。”冰流嘟囔了一句,“反正我是不在乎了,天下、芦芦族、将神门,都与我无关了。” 小野摇了摇冰流,“别这样嘛,身为王族不是应该好好保护自己的子民吗?”冰流没有回答,小野便对平三问道:“在去金沙前我得去一趟云雷顶,平三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对了——之前五步先生也建议你去将神门来着的,机会难得,一起去吧?” 面对小野的邀请,平三有些动摇,但想到之前已经答应了茶罗喵,便只好说道:“恐怕我去不了了,我答应了茶罗陪他去长街......”接着便把具体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野。平三又问冰流:“冰流,你说对于这样的人,青水律法有什么惩罚的措施吗?” “没有。” 小野对于茶罗喵表哥的事也感到惋惜,“那个长街的家伙实在是可恶!明明别人把他当成交心的朋友,他竟然怂恿别人放弃生命!” 平三问道:“可是既然青水律法没有这方面的罪名,我们就算找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冰流说道:“如果是平时的话你们把他打一顿也没什么,毕竟他的行为实在是过分,城隍也不会过分追究你们。但现在,长街是追云曾经的封地,也是槐河域的中心,父王要发兵金沙,自然格外看重长街的治安。你们恐怕连揍他一顿都不行了。” “唉,算了。”平三站起来,说道:“之后的事等到了长街再说吧,我得先走了,明天一大早要去长街......那什么......小野你从云雷顶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托大壳给我传信?我......我想和你一起去金沙。” “当然咯,我们说好的。” 第二天一早,平三带着茶罗喵和小野冰流告别后就乘坐驿站的加急快车出发到了长街。 下了车,平三问道:“看你在车上一直用罗盘比划,找到那个笔友的下落了吗?” “我没有那个笔友的具体信息,只是表哥有提到对方是狐族。所以我只能算出那个笔友在长街城西一带。” “有方向就不错了,走吧。”平三想起那个藏骨堂的老板——那只秃顶了的狐族老年男人也在城西,而自己在找到那个笔友后肯定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场惊心动魄的争吵,在自己的心情变差之前顺路先去给老板道谢吧。 既然没有准确的位置,那就只能一户一户地找了。 或许是因为藏骨堂建在城西的缘故,在这里居住的人家比较少,找起来也比较方便。 茶罗喵先敲开了第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兔族老人:“什么事?” “老爷爷您好,请问您是一个人住着吗?” “不,不不不,我和老伴住着呢——” 茶罗喵见不是狐族,便打算离开,平三却拉住他,说道:“看看他的老伴,万一是只狐狸呢?” “怎么可能啊。”但是茶罗喵还是选择见见这个兔爷爷的老伴——也是只兔子,走起路来都十分费劲。“打扰了,告辞!” 第二户人家,平三自告奋勇地上去敲门:“您好,将神门送衣物来了。” 也许是听到了“将神门”三个字,屋子的主人很快就打开了门——是一个中年鹿族妇女,抱着一个婴儿,看起来十分憔悴。平三给她看了自己将神门的令牌,然后取下包里的一些衣物交给了她,对方连声道谢,并称赞起将神门来。 从聊天得知居住在这家的是一对贫穷的鹿族夫妇,显然也不会是那个笔友。 平三正要和茶罗喵去下一户人家询问时,见到不远处就是藏骨堂,便对茶罗喵说道:“茶罗,你等我一下。”说罢便朝藏骨堂跑去。藏骨堂周围依旧用白布盖着一些无人认领的尸体,只是和上次爆发鬼患时相比少了很多。藏骨堂的老板正一个人站在门口,出神地往远处眺望——与上次见面时相比,他的头发更稀疏了,眼窝也陷得更深了,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平三走到他跟前,冲他招了招手,说道:“老板?您还记得我吗?” “什么?” “那个......我之前来这里找人,然后你对我说了很多贴心话,还给了我海市的邀请函......” 那个狐族老人用力掏了掏耳朵,说道:“你说什么?” 平三见状,只得提高了音量:“我说,您上次给了我海市的邀请函——” “海什么?什么函?”老板似乎耳朵不大好,再次向平三表示自己听不清他说的话。平三感到奇怪,明明上次和老板交谈的时候老板的听力没有这么差啊?但是平三又想到,老板看起来的确比之前见到的时候更憔悴了,应当是鬼患爆发加上王卫军进城一系列的大事,让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无暇应对,甚至受到惊吓,以致身体恶化吧。 想到这,平三便不再尝试着和老板说清楚了——他也许连自己的谁都忘了。“总之,谢谢您的帮助!祝您身体健康!”说罢,平三便跑回到了茶罗喵旁边。 茶罗喵问道:“那家伙——是狐族?他会不会是表哥的笔友?” “不大可能吧,他已经那么老了,刚才面对面讲话他都听不清楚。” “可是他能拿到海市的邀请函,显然不是普通人啊。” 平三却并不意外:“来藏骨堂安置尸体的人不只是普通人,各种各样的都有。有些混迹于地下的人把海市邀请函当做礼物送给老板也没什么奇怪的。” 茶罗喵点点头,觉得平三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两人便继续一家一家地询问过去。 两人意外地发现,长街典狱长的家竟然也在这里。 平三觉得不可思议,堂堂典狱长为什么要住在这么偏的地方呢?几乎人人都嫌弃藏骨堂晦气,所以住在这里的只有老人和实在没钱在别处居住的穷人。“茶罗,你不会记错了吧?” 茶罗喵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他的味道我不会忘的,之前我在长街放符的时候差点就被他逮到了。” “那么......没必要敲门了吧?典狱长是兔子,直接排除了。” 茶罗喵却说道:“不,我们得去看看。典狱长肯定知道很多关于长街的事。之前冰流殿下也是不知道从他这听说了什么才改道去平口,搞不好他还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哦?” “可是——典狱长是追云的人,现在连城隍都被换了,这个典狱长真的还敢继续待在这里吗?”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们直接进他家搜。” 平三耸耸肩,一幅“随便你”的样子。茶罗喵便走到门前,从口袋里摸出罗盘的指针伸到门锁里捣鼓了一会儿,门锁便打开了。 “厉害啊茶罗,这你都会。” “别告诉别人。” 打开门,见里面果然很久没人居住,昏暗的屋子里满是尘埃,墙上有不少霉斑和裂纹,窗户也被木板从里面钉死。这布置不禁让平三想起了侯连海的杀人密室——难道典狱长是和侯连海一样的变态杀手吗? 平三不合用手掩住鼻子,说道:“看来典狱长的确很可疑啊......茶罗,我们要管管吗?” “当然,毕竟我们是还没转正的将神门小卒嘛——” “可是我不觉得我们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知道的,典狱长的房子也许被竹叶寨的人搜过了......” “但是门锁着诶?如果竹叶寨真的搜过这里应该被打上封条才对。这里这么偏,竹叶寨的人可能压根想不到典狱长会住这儿吧?还是典狱长其实很少来这里,所以竹叶寨的人不知道?” 这间屋子的灰尘告诉两人,很可能两者皆有。 “分头找吧。” 平三小心翼翼地踩着松软的地面,绕开那些霉斑,而茶罗喵上二楼搜寻去了。上面很快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显然构成二楼的木地板已经被虫蚀得非常脆弱,随时可能断裂。茶罗喵踩在二楼地面的声音让平三心惊肉跳,他忍不住朝楼上喊道:“茶罗,二楼可能要塌了,你小心点!” “老房子都这样,没事的。”茶罗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平三接着走到一个桌案前,见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看起来和长街地下迷宫里装控脑虫的瓶罐有些像。他从包里拿出一件衣服,包裹在手上——这里没有无菌手套,平三虽然知道这样起不到隔菌效果,但还是忍不住给自己造了一个简陋的“手套”——然后抓起一个瓶罐轻轻地摇了摇。只听到“咚咚”几声清脆的东西,里面似乎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硬物,可能是干瘪了的控脑虫吧?平三不知道控脑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看这里搁置这么久了,就算有虫子应该也死了吧。 平三到底没敢打开瓶罐仔细查看,万一里面有什么剧毒的粉末或者其他蛊虫什么的就不妙了。他拉开抽屉,见里面放着几张纸,还有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发着绿色荧光的诡异液体。平三先拿起那个玻璃瓶摇了摇,里面的液体随之缓慢流动着,看起来很粘稠,“这是什么油吗?”平三心想,又拿起那几张纸,通过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查看上面的内容。 “我能感觉到全身充满了生命力,那些非常神奇的虫子已经在我身体里定居了下来。青水的蛊术的确神奇异常,我不必冒着人体炼成的风险就能取得相似的成果,我的身体强度甚至已经有了中天位的水准,你能相信吗?”中间的字迹已经模糊了,往下又是一段: “如果能让傲雪公主正式加入,翡翠会的实力将得到更进一步的突破,炼金术士羸弱不堪的身体将不再成为炼金术修炼的阻碍。请相信我,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受到蛊虫的负面影响。” 后面的一大段话都被油墨污染了,平三开始查看第二张: “实在是匪夷所思,我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和一直以来我所了解的修炼方式完全不同。这股形元异常强大,饱含着污秽与邪祟。” 第三张纸被紧紧地念在上一张纸上,平三无从查看上面的内容。这些话似乎是典狱长原本打算写给某个人的信,他在信上提到了人体炼成——这似乎是炼金术的一种,难道典狱长是炼金术士?从典狱长在信里的语气来看,他并不是青水人,那么显然就是来自金沙翡翠会的了。信上还提到了能让人体大幅增强的蛊虫,似乎还兼具强化形元的效果。平三拿起那个玻璃瓶在光下晃了晃,“难道典狱长提到的蛊虫是这个?不过蛊这样的东西都非常危险,这个得先带走给大壳看看。” 楼板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咔嚓声,紧接着天花板上的木头迅速断裂开来,茶罗喵也从上面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张桌子上,也砸掉了平三手上的玻璃瓶。 “啊——”只听得茶罗喵一声痛叫:“有钉子!有钉子!平三帮帮我——”平三立刻回过神来,拉起茶罗喵,只见刚才桌上的瓶瓶罐罐都被打得粉碎,有些碎片扎在了茶罗喵的背上,刚才那个玻璃瓶里的液体也粘在了茶罗喵背后的伤口上。 平三不由得紧张道:“茶罗!都叫你小心点了!” “嘶——痛死我了,这些都是什么啊?”茶罗喵从背后拔下一个陶片,又痛叫了一声。 平三已经慌张起来:“这些......这些可能是典狱长留下来的蛊啊!” “什么鬼啊?”茶罗喵立刻跳了起来,“快快快,看看我背后有没有粘到——” “粘到了!一个不落地全粘你身上了!你故意吧!”平三焦急起来,心里浮现出三脸鼠女、魏揭和侯君的模样。这些人都是被追云的蛊虫所害变得不人不鬼,生不如死,这些陶罐的制式和长街地下城装蛊虫的很像,而典狱长又在心里提到了蛊,显然桌上的瓶罐和玻璃瓶里的东西都是蛊了,平三已经不敢想象茶罗喵身上会发生什么变化了。他赶紧把茶罗喵拉出门外,将大壳留下的药都倒在茶罗喵身上,迅速来到最近的一户人家,敲开门将茶罗喵扶进去,手忙脚乱地把茶罗喵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然后用木瓢舀起一勺勺水往茶罗喵身上的伤口冲洗。 第(2/3)页